2008年11月27日 星期四

我在光啟的歲月

如果抽掉光啟,我的大學歲月將是一片空白。
新生訓練時,蹺課到醉月湖畔,遇見了當時的家長、我後來的代父,孫效智,他從地上拔起一枝草,向我說天主的奧秘。我沒聽懂他所說的,但清楚地感受到他在他信仰中有的平安與篤定。進入台大這個水缸,任何人都只是一滴水,沒有歸屬感的強烈孤單,讓當時光啟海報上的一句話:「這是個愛的團體」,高度吸引我。
走進光啟,是在我剛離開聯考升學制度的枷鎖後,急於探詢自我的時刻;台大機械代表的只是我聯考成績的高低,反映著社會評價的外在虛榮,卻不是我人生得以安身立命的關懷;走進光啟,我也開始了自己生命的另一個追求。
當時的光啟是個生活緊密的團體,以「家」為單位的組織架構與稱呼,讓光啟瀰漫家的溫暖,雖然曾經質疑過這樣是否讓光啟人的關係過黏,但似乎也樂此不疲。週二校園小談、週四基督生活團、每日普六中午相聚,加上一年一度的冬令營、夏令營、總會的幹訓營,還有人把社辦的留言簿當作日記寫,都讓光啟人之間像兄弟姊妹一般。大學畢業後,才更感到能這樣親密地認識一個人的緣分真是很難得。
在光啟,我認識了基督信仰,在反覆的質疑與交托中,學習讓天主成為生活的依靠。與趙儀文神父聽道理的期間,決定要放下理性,讓生活來體會信仰,我決定要不用鬧鐘,而用禱告,讓天主要我起床,結果第二天我在沒有鬧鐘的情況下,精準地在預期的時刻清醒,那種與天主親密同行的時光充滿甜蜜。領洗前,我媽只問我:「我死了以後,你會不會拜我?」我說:「會的」。我媽就同意我的領洗,成為家中唯一的天主教徒。
大二暑假,透過山地服務的光鹽小組到了新竹尖石,讓我與原住民相遇,從此解下不解之緣。連續三年的山地服務,讓我看見原住民族的可愛與純真,我常用「他們是最接近上帝的子民」來形容原住民。一方面,我經驗到助人的快樂與單純;但另一方面,我又經驗到個人努力的渺小與矛盾。「上山」是浪漫的,但對於改善山上孩子未來的命運,我們的上山又有何益?深深地愛上山上的人與事,讓我接連三年都上山服務,並在退伍後,決定放棄機械改念社工。
「興趣不能當飯吃」、「社工可以讓你養家嗎?」這是我當時聽到最多的勸告與質疑,於是我又開始跟天主討價還價。任性的我要求看到「記號」,而且是我訂的記號,我要求出國申請的學校至少有一個收我,結果我居然以台大機械的成績單申請到四所排名前二十的學校。這個記號太明顯了。於是,我對天主說,我先試一年,如果不行,我就改念機械。結果,我在社工這一行,一投入,至今已經二十年,天主的平安與喜樂不曾中斷。
雖然離光啟的日子已遠,老光啟們也難得聚會,但是當年的日子都在我們生命中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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