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5日 星期三

遇見Dorothy Smith~終生奮鬥的女性主義學者

在多倫多大學念博士班的時候,我就耳聞Dorothy Smith的大名,一天我要進教室時,看見我的指導教授與其他兩位教授恭敬地站在電梯,等待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走出來,隨後亦步亦驅地跟在後面。對於這一幕西方人尊師重道的演出,我完全傻眼。事後才知道,那位老太太就是DS。瞭解我指導教授後,我知道她們對DS的恭敬完全出於內心對他終生貢獻女性主義與批判社會學的敬重。但那時,我只敢遠觀,不敢親近DS。因為聽學長們說,論文口試如果要好過,就不要找DS,因為他很嚴格。
當我提論文計畫書時,我提議使用口述歷史的方式進行居家服務員內在世界的研究,我的指導教授Sheila Neysmith挑戰我,至少要能說出為何口述歷史會比其他種方式更好,例如DS的建置民族誌。她鼓勵我修DS的課,因為他是多倫多大學稱的上大師的學者。硬著頭皮,我修了DS的課,為的是要證明口述歷史比建置民族誌更好。結果,DS的方法讓可以讓我深入看到台灣居家服務體系背後的意識型態。我寫了一份有關老人服務與家庭照顧意識型態的報告,拿了A,DS十分稱許,我也鼓起勇氣邀請他擔任我的口委。就這樣展開我與DS的學習之旅。那時對他的感受好像我過世多年的奶奶。
當我畢業後回到台灣教書,越發瞭解到DS的重要性。2004年底,DS應中山大學唐文慧老師之邀到台灣講學兩週,在他已經很滿的行程中,他仍答應我在陽明演講。當天所上學生直呼:「我從沒看見一位這麼老的女性主義學者!真是令人振奮!」擔任翻譯讓我又有一次向他學習的機會。陪伴他的三天中,他拒絕別人幫他提行李,因為他要鍛鍊自己的體力,拒絕當別人眼中的老太太。他對電腦科技的好奇與知識比我更先進,讓我被另一半嘲笑還不如一位老太太。他離開前,我答應他要在台灣好好教授建置民族誌,讓更多人可以學習這套方法。他大為高興,我知道當時年近八十的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自己一生心力所發展的研究路徑可以被傳播出去。
2006年,我到溫哥華UBC大學開會,恰巧遇到他的八十大壽,當天幾乎他三代弟子齊聚一堂為他慶生,我有幸也恭逢其勝。今年到多倫多進修,他也在多倫多,於是我們約了吃飯,留下這張照片。一位社會學與女性主義學術殿堂中的傳奇人物。我何其有幸能受教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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